他捡起断指,吹掉上面沾着的土屑,把它放在了石桌上。
他抬头看看,太阳正高挂中天,稳稳当当地运行着,并没有为他跳动。
他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他坐了一会儿,拿起那截乌黑的断指,起身走进茅篷。见草铺上空空如也,没有咬他的那位道侣,就转过身来,把断指塞进了门楣石下面的墙缝里。他想,这回有了为“白骨轩”作注的物件了,妙哉妙哉。
他将缺了一个指头的左手和右手同时抬起,放在面前看看,想:我正缺个道号,现在有了。
“九指道人。”他虚弱地叫了一声。
“在下正是。”他虚弱地应着。
“嗬嗬嗬嗬。”他轻声笑了起来。
他觉得头昏,想再睡一会儿,就躺倒在草铺上。刚一躺倒,便看见了墙缝里插着的老阚的烟袋,就起身将它取下,放在了铺边。他嗅着浓浓的烟油味儿在心里念叨:蛇兄,对不起,咱们还是各不相扰,各寻清静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