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会期间,除了与会诗人之间交流、改稿,主办方还特意安排了几场诗歌讲座。其中有一场讲座,主讲老师就是洪渊先生。洪渊先生学贯中西,既是诗人,又是教授,讲课别具特色。讲座中,洪渊先生还专门提到我:“今天在座的有一位青年诗人,他叫席永君,是从我家乡来的。”在讲到现代诗如何化欧化古时,洪渊先生对我的一首小诗《花园与海》做了点评。那是发表在《人民文学》1989年第11期上的组诗《瓷》中的一首。洪渊先生如此厚爱我,让我非常不好意思。他不经意的“点名”,让我意外地成了那次笔会的“明星”,当晚就有与会诗人来我房间交流合影。北京笔会让我见到了神交多年,一直有书信往来的韩作荣、李小雨、邹静之、王家新等诗人,同时还结识了宋琳、莫非、何卫东、林木等诗人。
笔会结束后,我约上一同参加笔会的重庆诗人、现供职于南京财经大学的何卫东,专程去北师大拜访洪渊先生。既然是从家乡来的,土特产自然少不了。邛崃的特产一是酒,二是茶,我平日里嗜茶而不善饮酒,以己度人,于是,便给洪渊先生带了两盒刚刚上市的新茶——文君茶。洪渊先生对卓文君情有独钟,他认为卓文君是邛崃永不褪色的文化符号,认为司马迁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写进《史记》,特别有眼光。对卓文君浓得化不开的情结,几乎贯穿了洪渊先生的一生。睹物思乡,两盒文君绿茶唤起了洪渊先生遥远的记忆。卓文君是洪渊先生童年的词条。20世纪40年代,洪渊先生就读于邛崃蜀才小学,老师每年组织同学们春游、秋游,去的都是城里的文君公园(俗称老公园)。对洪渊先生来说,文君公园意味着朦胧的情与景。一片朦胧中,“卓文君”成了他小学词典外的一个词语,隐隐约约,一个美丽的东方女性。多年后,洪渊先生在接受《成都日报》记者、作家蒋蓝专访时,再次讲到卓文君:“卓文君在司马相如的剑和诗后面,在道、侠、儒和百家的后面,那是更有生命意义的词。一个从豪门逃亡到井边的女子,第一个向人间公开了生命的绝对命令:爱。这是我对卓文君的定义:她是第一个在中华文化中公开了生命的绝对命令就是爱的女人,她就是自己的原因和目的、召唤和回答。她以井当垆,以井水为酒,把酒临风,在文君井边开始了一场永不结束的青春酒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