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削枝叶而强其根本,是我教给大王的。国之重器,不可假借于他人,亦是我教给大王的。羽翼已成,黑龙乘风而上天际。”说到这里,范雎目光一紧,“是我迟钝了……没有意识到龙之变化,故还与您相亲善,大错特错!”
“大错特错……”令无数敌人为之胆寒的大将军白起,此时此刻,听着范雎的话,竟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胆寒。
“武安君之军功,秦国之中没有人超过您的;雎之内政外交,秦国之中没有人超过我的。敢问,将相和,王心将安乎?宣太后乃王之母,穰侯乃王之舅,高陵、泾阳乃王之弟,血缘之亲犹可弃,况你我乎?”
白起瞪着眼,半响无语,最后颓然坐回席上。
“武安君,今日之言,权作风过耳际。王之耳目遍布朝野,雎冒险与你一会,旨在为您解惑。如今惑已解,你我就此决裂。”
那日,他怒骂着离开了应侯府。自那以后,他再没去过校兵场。不管他愿不愿意忆起,范雎最后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,反反复复。于是他开始表演一场拙劣的戏,他要让全秦国的人都知道,他和丞相范雎不和。